【残篇·唐BE向十二时辰/辰时】《雨》

那场雨,彻夜未停。——记


暴雨以一片不可阻挡之势,从天空之上倾泻而下,化成锋利的剑,砸的窗户轰轰作响。似有千军万马从窗外奔驰而过,透出一股铮铮之音——就跟那人出事那天一模一样。


晨间雨还未下的很大。雨水只是淅淅沥沥的从半空中垂下,带来一股阴寒的气息。

岑参一直呆在家里,一天都没有出门。房间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俩的照片。

高适笑的开怀,望向岑参的目光情意满满。

他坐在桌边,缓缓地翻动他们的合照。照片跨越的时间有些长,从他的16岁一直到32岁。

但是他今年33岁的生日已经过完了。

自他们相识以来,每一年都会留点照片下来。那人其实不太爱拍照,但是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出现在镜头之下,笑着跟他说必须多留点回忆下来。

一次单独相约外出游玩,情愫在暗地悄悄然滋长。好像在一起有七年了,岑参不太确定的想着。

确定关系之后,其实相处与从前也没差多少,只不过上下班接送的人,身份从好朋友变成了男朋友,情人节和七夕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和那人一起过了。

客厅的花瓶中央还插着几束玫瑰花,室内的物品仍是双人份的。白毛绿眼的猫咪翘着屁股,尾巴耸立,缓慢着围着他的腿绕了一圈。

他的手在照片上拂过,一些久远的又仿佛崭新的记忆,猛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初遇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不过是小雨。早春的寒意还未过去,夏日的酷热就在一瞬之间来临。

他怀抱几分试卷,站在屋檐之下,盯着黑云密密布密布的天。岑参前一段时间才随父亲来到这个城市,转学来了这边一中。

只是没料到这边天气那么多变,他压根没带伞来学校。原本还想要不要干脆直接顶着试卷回家,身旁就多了一个人。

他扭头看到一个剪着寸头的男生对他一笑,扬了扬手上的伞:“你是没带伞吗?要不要我送你出去?哦对了,我是高一一班的高适。”

雨水在伞面上溅出水花,二人并肩行在伞下。

后来有一天,岑参突发奇想去问高适当时为什么会问一个不认识的人要不要乘他的伞也出校。

经过许久的相处,他知道那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热心肠,往常若是遇到有人没带伞,高适顶多把伞借给别人,然后自己顶着包回家。根本不会选择与陌生人在同一把伞下行走,有些时候,就算是熟人也不行。

高适在洗局子里新发下来的警服,闻言加快了自己搓洗衣服的速度,最后支支吾吾的开口:“呃,因为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的菜,这样能让你对我有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岑参挑眉,只觉得这个答案有些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我说怪不得对我态度那么奇怪,岑参想着。

再之后便是几年同窗,高考结束之后报考。他其实一直在纠结报什么,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想法,杜甫师兄一直在向他安利他所在的学校的文学院。最后岑参干脆去看了眼高适的志愿,发现最顶上的是一所警校。

于是,他又和高适成了校友,毕业了之后也同去了一家公安局。

相册里有收录他与那人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站在母校前的合影,也有他二人站在警局前拍的照。

一切都如此美满,他前方有大好前程,身旁有并肩而行的爱人。

但如果那颗子弹能射偏一点就好了,不射中心脏打偏到四肢的别的部位,是不是一切还能挽回。

破败仓库里的一束灯光,天边皎洁的月光以及枪支瞄准的红外线灯光。

小女孩绝望的哭声、罪犯连绵不绝的骂声以及躯体倒落在地上的砰声和手铐合上时的清脆响声。他握紧了腰间别着的枪,生平第一次感到茫然,怎么会呢?那人怎么就胸口染血而躺下了呢?

明明早晨还笑着跟他说抓到最后几个人,总局就会给他们批一段时间的假,到时候就可以好好放松放松,然后一起去外面钓鱼了。

回程的时候雨突然下起来了,本来只是一丝丝的飘下,后面越下越大,带来一片山崩地裂之感。

大雨冲刷在玻璃上,窗外的世界雾蒙蒙的一片,雨下了一整夜,大概也冲刷掉了那一抹红。

32岁之后的爱无疾而终,随着雨一同流走了。


时间最近的照片是春节,照片里的人笑的灿烂对着镜头比了个耶,身后是刚挂上的春联和灯笼,一切都如此平凡而又生动。

时光停止在这一刻。

雨又开始下了。



end


啊啊因为一直没灵感所以可能写的很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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